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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7-12-11 来源:北京晨报 作者:张璐

北京晨报整版报道:和老师学生一起考大学

魏庆朝(中)从上大学读的专业到留校任教的科目,都与“铁道”息息相关,实地考察是常事。

人物: 魏庆朝,中国老教授协会土木建筑专业委员会主任,北京交通大学土木建筑工程学院原院长、党委书记。 参加高考时间: 1977年

1977年,中断了10年的中国高考制度恢复,石家庄高邑万城中学代课老师魏庆朝报名参加,和教过他的老师、他教过的学生一起考上大学。原本想毕业后转正继续当老师,没料到却考到了北京、留在了北京,他的命运也就此发生改变。

“感觉像抓到了救命稻草”

17岁从石家庄高邑县中学毕业后,由于写得一手好文章,魏庆朝深受语文老师喜欢,老师强烈推荐他留校任教。从那天起,或者说从他小学起,他就一天也没再离开过校园。

当时正式的老师必须从师范院校毕业,所以魏庆朝只是代课老师。没有正式编制,“一开始是公社财政开支,每天一元钱,之后是县财政开支,每月29元钱,每天不到一元钱。”

当时学制短,高中两年,初中两年,魏庆朝把一个班的学生从初中入学带到高中毕业。让他没想到的是,不久后,那届学生和他一起考入了大学。

那时正是1977年,20岁的魏庆朝得知了恢复高考的消息。由于在学校当老师,魏庆朝对这类信息更加敏感,“我的大学梦一直没中断,但此前是工农兵大学生,虽然我学习成绩比较好、工作也常常被评为先进,但推荐因素方方面面,推荐不上我。所以一听说能考大学,感觉像抓到了救命稻草,终于有一条可以靠自己上大学的途径,我马上着手准备考试。”

“误打误撞”考入北京高校

彼时,高考已经中断了10年,备考考生对高考什么的没有概念,不知道自己的实力到底怎么样,同样不知道竞争对手的实力。

与现在的志愿优先不同,当时高考是分数优先。如今看来,魏庆朝报考的志愿完全出于“保险起见”的考虑,他填报的第一志愿是廊坊师范专科学校,第二志愿是河北师范学校,第三是北方交通大学(现北京交通大学),自认为都没离开河北的圈子。

魏庆朝说,他以为北方交通大学也在河北,因为学校曾经准备搬到石家庄,在石家庄挂过牌子。“如果知道它在北京,我可能不会报考,怕考不上。当时的想法是,只要能被一所河北大学录取,毕业后继续回学校当中学老师,我就心满意足了。”如此一来,代课老师的身份可以转为正式老师,就可以吃上商品粮了,不用每个月拉着自己家的玉米换成粮票,再把粮票交给学校食堂才能吃饭了。

魏庆朝回忆称,高考在当地举行,但学生考试、老师监考和阅卷都需要跨学区,考试科目为语文、数学、物理、化学。高考后就是静待佳音,不久,魏庆朝的中学同学收到了南方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他心里忐忑不安,“我们学习成绩都还不错,难道我没有考上?”随后,他终于也收到了通知书,由于分数达到了北方交通大学的分数线,他被三个报考学校中第三个、也是最好的学校录取。“还有更意外的,我一看,北方交通大学怎么在北京!”

随录取通知书而来的还有一张粉色的欢迎信,“欢迎你,铁路事业未来的建设者!”鼓舞人心的标题和正文,让魏庆朝顿感热血沸腾。

你追我赶憋足劲儿学习

“那一年,教过我的中学老师考上了大学,我考上了大学,我的学生也考上了大学,还和我一起考上了北交大,也算是趣谈了。”魏庆朝说,这一级最大的学生32岁,最小的16岁,岁数正好差了一半。入学时铁道工程专业2个班,将近70人,包括2名外国留学生。

刚入学学校里只有一届学生,师生比绰绰有余,老师授课格外卖力,学生更是憋足了劲儿学习。每个人都有一段经历,好容易上了大学,学习劲头不得了。当时学生少,每个教室有固定座位,大家都爱去教室上自习。魏庆朝感慨,当时入学的同学中有一些“神人”,比如同等学历的“老三届”,还有极个别的是初中毕业生,在下乡的几年中,自学完成高中课程。“我们学院有一位教授,硬是在插队期间买了教材,靠听广播就把英语学得相当好。”

大会堂开毕业会特自豪

魏庆朝在大学就读的是铁道建筑系,是学校中较早设立的专业,后来改为土木建筑系和土木工程学院。1982年1月5日,“首都高校毕业生报告会”在人民大会堂召开。入场的票根魏庆朝至今保留,票根背面有他当时用钢笔写下的字迹“12800名”。“当时觉得在人民大会堂开过会,特别自豪。”

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毕业生很“吃香”,很多单位抢着要,但毕业时能留校任教,仍然是非常好的选择。“当时毕业考研的学生是成绩好,能留校的是综合能力好,适合当老师。”魏庆朝由于当过四年中学老师,留校任教定级时直接定成“助教”,省去了一年见习期。“到大学任职工资就是56元,觉得很满意。”

助力青藏铁路攻克难关

魏庆朝留校任教以来,教的课程主要是铁路线路设计,承担了多项铁路建设科研项目。由于参与了青藏铁路试验段研究的科研项目,他还获得过国家科技进步特等奖。“当时攻关很难,随便一个研究,都是世界独创的,其他国家没有在那么高的高原上修过铁路。”

魏庆朝上高原最多的是2003年,因为是先期试验段,没有大规模的施工队伍上去,高原上没有住宿和吃饭条件。“那个位置就在可可西里无人区的边上。我们每天打一个出租车,把实验仪器、干粮和水带好,早上六点起床,翻过昆仑山口来到试验段,到那时已经是中午了。我们来不及吃饭先干活,最多干到两点多,因为两点起风该往回走了,我们躲在背风的地方吃一口面包,喝点水,等回到家的时候又是半夜了。”

魏庆朝承担的科研项目中有一项是青藏铁路站场路基实验研究,“青藏铁路二期工程沿线大多是多年或季节性冻土,如何才能保证高原冻土铁路的安全、稳定?他说”冻土沿铁路横向的变化规律、路基面宽度对地温和冻土上限的影响等问题过去没有人研究过,是非常有创新意义的。"

送儿子高考想起了当年

魏庆朝说,高考也改变了他整个家庭成员的人生轨迹。他考上大学后,对妹妹影响很大,妹妹决心一定上大学,第一年没考上,复习了之后才考上,很有毅力。魏庆朝的哥哥和爱人也相继进入大学学习。“下一代的大学生更多了。那天我数了数,大家庭里一共16个大学生,真是教育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也改变了我们一个大家庭的命运!”

魏庆朝说,自己的儿子也考入了北航。当年送儿子去考场时,魏庆朝眼前仿佛再次浮现起1977年他参加高考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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