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宁滨老师离去的头七。上班路上,总是回想宁老师过去的事情,泪流一路。到办公室,匆匆写下,寄托哀思。
姐姐
我直接经历到的宁老师的第一件私事:1997年,宁老师已经是处长、教授,全校不到四十岁就同时担任正处长、正教授的,唯他一人。当时,处里有自己的车,学校车队的车也随时可以调用,出行用车从来不发愁,条件还是非常不错的。那年夏天,宁老师的姐姐来京,临回老家前处里派车送一下站完全没有任何困难和问题。但没有想到的是,宁老师特别要求,公务是公务,私事是私事,私事不要用公车。他自己没有去火车站送姐姐,也没有派车送,叫了出租车走的。
女儿
90年代的时候,还没有流行“团队建设”这个词,实际上各单位都早就在搞团建了,而且那时的团建比现在要人性化多了,团建一般都是带家属的。辛苦了一年,干部职工跟家人一起团聚吃饭,大家都感受到大家庭的温暖,整个集体乐融融的,很有爱,很有凝聚力。宁老师行政、学术双肩挑,平时特别繁忙,没有什么时间陪伴家人,那会儿也没有数码相机,他陪女儿开心的照片,也就是集体活动时候照的几张。女儿有时候放学了到办公室来找爸爸,也会在食堂吃饭。宁老师忙的时候走不开,就叫我带去食堂吃饭。食堂是处里自己的,一边是食堂大锅菜,另一边是餐厅小锅菜。按说,处长的孩子在处里的食堂吃饭,那还不是随便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啊,还有什么可说的。可宁老师都让我带到食堂那边,在窗口排队打饭,不搞特殊。
父亲
2019年5月7日傍晚,宁老师刚刚卸任校长两天,我打电话说要去看他,他说过两天出差公务稍宽松些见。17日下午下班后,我去看他,他已经从校长办公室搬到院士办公室。他跟我说,现在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做研究了,下一步要在“人工智能+交通运输”领域多下工夫。我想着,是不是陪老师吃晚饭,边吃边聊啊。他说,来不及了,不吃了,要马上去医院,老爷子住院呢。我说,我一起去看看老爷子,缺不缺人手,学生同事轮流过去照顾。他说,没事,医院都安顿好了,自己家的事情,我自己弄。他非要送我出办公室,非要坚持一直送到电梯口看我走。5月31日,我约宁老师,想在院士大会间隙,请几位院士一起研究筹建“人工智能+交通运输”行业委员会。6月3日晚上,宁老师有些为难得说,“明天下午院士大会结束后,本来要赶到医院照顾老爷子的。明天晚上的会,我一定去,但能不能只参加一部分,有关我的议题说完后,我就赶紧去医院。要是全程参加,等开完会就太晚了,老爷子要休息。”6月4日晚上,他如约参会,其他与会人员不知道他会后还要赶往医院。宁老师不管多忙,只要在北京,每天都要去医院看望照顾老父亲。现在想起来,我内心非常自责,我两次耽误了他照顾病重的老父亲,对不起宁老师,对不起师爷。
夫人
这是我直接经历到的宁老师的最后一件私事:2019年6月17日晚上,我问马琳老师,明天的告别仪式各项安排还需要做什么准备工作。马老师说,学校治丧委员会各项工作都准备得很周到了,照常进行。过一会儿,马老师发来消息说,师母特地交待了,不收任何慰问金、礼金,明天的告别仪式,对赠送礼金的来宾,无论是领导、老师,还是同事、亲友,不管什么关系、什么原因,都要诚挚感谢、婉言谢绝。
宁老师对自己、对家人,十分简单、严格;他对学生、对部下,非常爱护、照顾。宁老师的一生,栽培帮助过无数人,我们这些晚辈永远缅怀感恩他老人家的言传身教,好好做人做事。
学生 陈琦
北京交通大学原外事处干部
2019年6月20日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