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Gc北京交通大学新闻网
儒家理想的人生模式便是内圣外王,而梁老,无疑在用一生践行着这种人格范式。
梁漱溟先生未上过大学,却能在人才荟萃的北京大学主讲印度哲学,这在今天看来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它显示出梁漱溟学术造诣之深,也体现出蔡元培先生革故鼎新、兼容并包之量。这一段知识分子间惺惺惜惺惺的佳话是颇令我感动的。可感动之余,我不禁想到,若是今天,梁漱溟有可能到大学执教吗?当然是不能。
梁漱溟开展乡建运动,强调教育的重要性,致力于以教育来进行思想与文化的改造,复兴儒家中优秀的道德礼俗。
也许,梁漱溟的尝试算不上成功,可是,我从中看到了一位儒者对社会的关怀,对教育的热忱。
而当代的教育却似乎有些机械化了。我们的大学致力于培养专业性人才,是的,如此而来,我们可以更加专注地学习专业知识,我们会成为专业人才。可是,这样的我们不是像工厂里的流水线工程生产出来的机器吗?这样的大学还能称之为完整意义上的大学吗?大学精神何在?
大学精神的消退不是一两所大学面临的问题,也不仅是中国大学面临的问题,世界的大学精神都在某种程度上消退。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大学是在文化的积淀下生成的,它理应包含深厚的文化根基与文化认同,可以说,一个时代、一个民族,甚至是世界的文化都应当是在大学中得到最深刻的传承。大学不应当物质化、商业化,它诚然承担着让我们具备专业知识的功能,可我以为,大学更重要的在于让我们成为全面的人。我们应当首先成为文化人,再成为有专业知识的人。
我此处所说的文化人便是具备了广博的知识结构,深厚的道德修养,唯此,我们才会并且有能力去亲民,去止于至善。可现在的大学一定程度上已经失去培养一个文化人的功能了,我们都是专业人才,专业到我们当中再也出不了一个钱学森,出不了一个季羡林。
这是一种悲哀,是大学的悲哀,是文化的悲哀。可这是什么造成的呢?事实上,老师们会给我们推荐各种大家名作,会注重教育我们成为真正有文化的人,可我们自身却似乎并不关注人文精神的塑造,我们更在乎的是排名,是就业。而又是什么造成了这样的风气呢?是社会的压力吗?是现代化和工业化让我们的价值观念里只剩下实用主义而越发功利吗?我不知道,或许,都有。
当当今的大学存在如此问题时,我再看梁漱溟先生求学经历,看他因其知识人品而布道讲学,看他着力于通过教育传承文化唤醒青年肩上的责任时,便深为感动。
中国大学精神不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五千年的文明史是它深厚的根基。而重塑中国大学精神,我们是否可从儒家中吸取某些理念呢?梁老曾以九十二岁的高龄做过一次演讲,他提到“儒家孔门之学,反躬修己之学也,然而此却是‘以天下为己任的’的‘己’。”那么我们的教育又是否能育人心之修养,传达以天下为己任之责任感呢?
梁老作为一代宗师,以发扬儒学为己任。窃以为,我们的大学教育不应当在西方文明中越走越远,而应不时地反观我们自身的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