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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1-07-27 来源:电信学院 作者:马庆龙

【我与交大】马庆龙:我与交大

2000年是个特别的年份,这一年全世界为新千年的到来而兴奋,为千年虫问题的困扰感到焦虑,而我则在紧张和期待中迎来了高考。这一年,也是我所在的黑龙江省第一次采取考后估分的方式填报高考志愿,去哪里上大学一时间成了全家的头等大事。

认识交大,源于妈妈。姥爷在抗战时期就在东北铁路工作,当年差点被日本兵抓去边境修军事要塞,解放后一直在基层站段从事管理工作,工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常随铁路局的一纸调令举家沿铁道线搬迁到更需要他的地方,妈妈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就在这样的奔波中度过。1964年妈妈参加高考时的第一志愿就是北京铁道学院(现北京交通大学),可惜天不遂人愿,高考失利落到第二志愿去了哈尔滨电工学院(现哈尔滨理工大学)学习仪器仪表专业,于是家里少了一个交大校友,多了成堆的电子元器件。在家庭的影响下,有两样东西深深吸引了童年的我。一样是火车,每到放假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坐火车去姥姥家,坐多久都坐不够,每年必定收藏的一本书就是姥爷和舅舅单位发的当年最新版的《全国旅客列车时刻表》且百看不厌,上小学时已熟记当时全国所有直通旅客快车的车次和主要干线的线路里程,能默画出当时的全国铁路地图和各省会城市及各大铁路枢纽的铁路线路图,火车给我的童年平添了无穷的乐趣。另一样是无线电,不用连线却可以通话,看不见摸不着却又无处不在的电波让我感到无比的神秘和向往,于是家里的收音机们就遭了殃。小学五年级时在我的一再央求下妈妈终于给我买了一对可以隔着30米通话的玩具对讲机,可惜我家离小伙伴家差不多有100米远,于是又自己架设了两套简易外接天线,通话效果还算不错,内心无比喜悦。

于是在我看来,高考填报志愿似乎一切都顺理成章,没有丝毫犹豫,我的第一志愿填报了北方交通大学(现北京交通大学)的信息与通信工程专业。那时还没有平行志愿的概念,第一志愿落选就意味着只能降二三十分再调剂到后面的学校,后面的志愿里还填报了哪些学校我现在已经几乎完全想不起来,只记得所有志愿里的专业都是当时各个学校分数线最高的“通信工程”。在进入大学前的那个暑假,我去了很多次网吧,每次去网吧都要到交大的网站看看,看看那个我即将去学习的地方。在交大的网站上我看到了学校的地图、校园的美景,也记住了交大有两个厉害的“基地”——国家工科基础课程物理教学基地和国家工科基础课程电工电子教学基地,只是当时完全不曾想到其中一个若干年后将成为我工作的地方。

虽然来到交大以后才知道《录取通知书》里说的报到地点南门小树林其实只有几棵树,地图里看似宽敞的校园其实一点也不大,网站里的那些美景照片其实很多都是站在同一个位置转圈拍的,但这些依然无法阻挡我对这里的喜爱。九教西侧院子里的大松树埋下了我对电信学院最初的记忆,图书馆别致的造型和门前的茅以升像在我的脑海中描绘了大学校园美好的图画,芳华园里盛开的鲜花和草坪特有的芳香为我留下了沁入心脾的气息,12号宿舍楼里8人一间的宿舍打下了我集体生活的第一枚烙印,一食堂一块八毛钱一碗的牛肉拉面成了我在大学里最爱的美食,长达一年的军训散训为我刻下了交大独有的印迹。在八教后面的交通运输设备馆里,我看到了梦想中的火车沙盘模型,曾竖立于运输设备馆院子里的SS9机车驾驶室让我久久不愿离去;在专业课的课堂上终于搞清楚了自己以前那些电路小作品的工作原理,在电路实验室里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拿起电烙铁制作自己喜爱的小电路,而不必像上中学时那样在家偷偷摸摸“不务正业”;在专业实习的机房第一次看到电话交换机的真容,在山海关机务段实习时得以钻进当时跑得最快的DF11机车驾驶室里一睹为快。我想,这就是我曾向往的那个大学的样子。

在交大学习的岁月里,很多老师曾给予我谆谆的教导和无私的帮助,他们的学识和品格影响着我的一生。在这些老师中,给我印象最深的却是一位只教过我一天的老师。那是在大二暑假前的小学期,我们在学校机电工厂参加为期五天的金工实习,每天学习一个工种,每天更换一位老师。前四天都是在主校区的车间里实习,最后一天则是在东校区一个偏僻的车间里学习电焊技术。教我们电焊的是位年纪大约四十岁上下女老师,穿一件蓝色的大褂,脸上始终露着微笑。与以往热闹的车间不同,那天的车间里似乎自始至终都只有这一位老师。老师教得很用心,循序善诱地给我们讲解了电焊的原理和操作方法,形象而生动,电焊机36V的电压和110A的电流我至今仍然记得。老师首先反复为我们演示焊接的方法和过程,之后就是要求我们每一位同学都要使用钢筋独立焊接制作一个小作品。7月的天气很热,时间到了下午大家都有些懈怠,蔫蔫地坐在一边看着尚未焊完的一堆钢筋发呆,老师则一直弯着腰一个一个翻看着我们尚未完成的作品,耐心地指出焊点的问题。这时我的一位室友笑嘻嘻地凑到老师跟前说:“师傅,咱们差不多得了,我们早点回去,您也能早点休息,反正这儿就您一个人领导也不知道。”老师看了看我们,淡淡地说:“那你觉得领导为什么敢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呢……”后来的对话我已不大记得,只记得大家低着的头一下都抬了起来,眼睛里又有了光,没有更多的言语,那天每个人都坚持到了最后。如今快二十年过去了,焊接的技法我早已记不清楚,那位老师的姓名我从未知晓,人也再没见过,而她的一言一行却永久地刻在了我的心里。

大四上学期的保研开始了,对专业课的喜爱和由此得来的成绩使一向不会用功读书的我意外有了保研的资格,大二、大三两年参加电子设计竞赛的经历使我对亲手设计电路的兴趣大增,也从此与国家电工电子教学基地结缘,并最终选择在这里攻读电路与系统专业的研究生。在这里,我遇到了另一位对我影响深厚的老师,我的导师杜普选老师。此后我先跟随杜老师学习三年,后又留校一起工作七年直至杜老师退休。在这十年的时间里,我看到的是一位学术功底扎实、严谨治学的老师,一位慈祥温和、处处关心学生的长辈,一位刚正不阿、从不向人情利益妥协的领导,一个脚踏实地、从不浮夸作假的实在人。

在那个还没有喊出课程思政口号的年代,两位老师用自己的行动为我诠释了何为理想信念,何为道德情操,何为扎实学识,何为仁爱之心,是我一生的榜样。老师们的言传身教给我的心灵留下了永久的印记,奠定了我一生的事业和生活的基础,我想这应该算是一所大学的成功之处吧。

受当中学老师的爸爸的影响,我曾从小立志长大坚决不当老师,然而研究生毕业前,在国家电工电子教学基地几位领导和老师的动员以及喜欢的实验室的诱惑下,我最终还是选择留在学校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从决定到最终真正留校工作的几个月对我来说仿佛梦幻一般,内心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感到茫然和不安,似乎不太清楚留在学校当一名老师对自己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否胜任这项工作。直到入职几个月后的一天,学院领导找到我希望我担任本科新生班主任工作,杜老师对我说:“从今往后你就要开始教书育人了”,这时我才如梦方醒,倍感使命崇高,责任重大。那是2007年的盛夏,学校召开新生班主任聘任大会,运输学院一位经验丰富的优秀班主任老师为我们作报告传授班主任工作经验,谈振辉校长亲自为我们每一位新就职的班主任颁发聘书。在那次的大会上谈校长对我们说:“当老师首先要有‘德’,没有良好的品德学生看不起你;还要有‘才’,没有扎实的学识学生不会服你。”自那时起,这段话始终萦绕在我的耳边,时刻鞭策着自己。

留校工作十几年来,我一直在自己心爱的实验室从事电工电子理论与实验教学以及实验室管理工作,2012年我主动给学校打报告申请把自己的专业技术职务由教师岗位调整到了实验技术岗位,因为我坚信只有身处哪个岗位才能真正做好哪个岗位的工作。随着年龄和工作经历的增长,我在不知不觉间由形式到内心完成了从学生到教师角色的转换,在经历了多年的教学工作后,也愈发对教师这一职业感到敬畏。医生医病,一言之虚可致人一时的病痛;教师育人,一言之虚可毁人一世的幸福。教育,为了人的幸福。

我很幸运,在最美好的年华里进入了自己向往的学校,学习了自己心仪的专业,遇到了影响自己一生的老师,从事了自己钟爱的事业。希望自己也可以在有限的生命里,通过自己的努力,亲手把这份幸运传递给更多的人。


(供图:张先睿、马庆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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